解讀經濟一季報｜專訪蘇劍：國內消費增長長期可持續，文旅市場快速提升

每經記者 周逸斐    每經編輯 陳星    

4月16日，國新辦舉行新聞發布會，介紹2025年一季度國民經濟運行情況。國家統計局副局長盛來運介紹，一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124671億元，同比增長4.6%，比上年全年加快1.1個百分點。消費品以舊換新政策繼續顯效，限額以上單位通訊器材類、文化辦公用品類、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家具類商品零售額分別增長26.9%、21.7%、19.3%、18.1%。

全國網上零售額36242億元，同比增長7.9%。其中，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29948億元，增長5.7%，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比重為24.0%。3月份，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5.9%，比1~2月份加快1.9個百分點；環比增長0.58%。一季度，服務零售額同比增長5.0%。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從月度數據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速實現連續增長，其中，3月增速創一年來新高。

3月份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5.9% 圖片來源：國家統計局

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速連續增長的主要驅動力是什么？未來消費增長持續性如何？圍繞這些問題，《每日經濟新聞》（以下簡稱NBD）記者對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國民經濟研究中心主任蘇劍進行了專訪。

國內消費市場存在長期可持續增長的空間

NBD：我們看到，我國社零增速在連續增長，3月份更是創一年以來的新高，您認為主要驅動力是什么？

蘇劍：從拉升因素看：第一，政策推動穩消費。2月10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提出“提振消費是擴大內需、做大做強國內大循環的重中之重”，要“推動大宗消費更新升級，加大消費品以舊換新支持力度”。因此，受政策推動，預計家用電器等大宗消費品消費或進一步上漲，帶動整體消費額增速上行。

第二，推動收入增長，從根本上推動消費增長。2月10日的國務院常務會議指出“要大力支持居民增收，促進工資性收入合理增長，拓寬財產性收入渠道，提升消費能力”。居民收入上漲，收入預期改善，將從根本上推動消費上漲。

但也要注意，當前收入、就業預期有待進一步穩定。另外，還有一些消費品不在促消費政策推動范圍內，可以考慮政策擴圍，進一步釋放消費潛力。

綜合而言，“兩新”政策擴圍進一步促進消費增長，同時，多渠道提升居民收入，穩定收入預期，也從根本上支撐了居民消費信心的改善。

NBD：一季度，不少宏觀政策在提振消費方面發揮了明顯作用，未來我國消費韌性如何？ 

蘇劍：國內消費修復是有較大韌性的。從動漫電影《哪吒2》的火爆出圈就可以看出，中國國內消費市場潛力巨大。政策得當激發了居民的消費欲望，釋放消費潛力，國內消費市場存在長期可持續增長的空間。

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建議增加節假日 

NBD：二季度有一些小長假，在“假日經濟”和政策效應雙重影響下，您對二季度消費表現有何預判？

蘇劍：預計二季度消費走勢平穩。一方面，雖然外部環境發生較大變化，但這種變化有一定的“時滯性”，帶來的影響可能不會立竿見影。同時，部分行業企業對外部環境也有一定的預判，前期加快出口節奏甚至會帶來一定的利潤增長。

另一方面，隨著穩內需、促消費政策的加碼，國內消費或進一步上漲，從當前數據來看，政策效果明顯，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速持續上漲，進入上行區間。

NBD：如今，越來越多的城市通過搶抓文旅機遇推動消費，您認為我國文旅消費呈現哪些特點？對經濟發展能發揮哪些作用？ 

蘇劍：近年來的“黃金周”文旅消費表現出兩方面特點。一是假期期間消費快速增長；二是居民集中出行游玩造成資源緊張，主要體現在景點內游客爆滿，火車票、飛機票一票難求等。 

盡管當前全年整體文旅消費供給充裕，但由于“黃金周”期間居民短期內大規模集中消費，導致供給緊張。因此，問題主要是文旅資源供給與消費時間的錯配。應該從需求端入手，通過增加假期等措施調節消費時間配置，來“削峰填谷”，同時通過增加文旅消費的時間和頻次來擴大文旅消費。

我認為，可以圍繞我國傳統文化增加法定假期，既擴大消費，又緩解目前文旅產業及其相關基礎設施和服務面臨集中消費時的供給困境。同時，還能擴大我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強化民眾的文化自信、民族自豪感。

具體而言，我建議參照傳統文化中的二十四節氣來增加節假日，每個節氣日可考慮放假一天。

封面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張涵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