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2-25 00:42:56
我的家鄉在湖北省大別山區的大悟縣,是革命老區,全國有名的將軍縣,也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我家所在的村叫許城村,村子由十個塆子組成,一個塆子有幾十戶人家,我所在的塆叫王家塝。
◎劉海軍
“一顆心在風中搖搖晃晃,多少年不曾停止流浪,是什么使我有了回家的渴望,我想故鄉淚眼汪汪。”初中時很喜歡的一首《望故鄉》反復回蕩在我的腦海中。
伴隨著綠皮火車轟鳴的汽笛聲,我又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記憶中的故鄉
我的家鄉在湖北省大別山區的大悟縣,是革命老區,全國有名的將軍縣,也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我家所在的村叫許城村,村子由十個塆子組成,一個塆子有幾十戶人家,我所在的塆叫王家塝。
直到大學畢業前,我對故鄉這個詞都沒有什么較深的情感認知,僅停留在語文課本和流行歌曲里:留在魯迅小說《故鄉》中,留在詩人余光中的《鄉愁》中,留在陳星的《望故鄉》中,留在曹磊的《離別的車站》中。
我小時候所在的王家塝,是上世紀90年代廣袤的中國農村的一個典型縮影。那個年代,王家塝有200余人,除了極少數在廣東打工的年輕人外,其余的幾乎都留在家中務農、另外做一些副業。
那時候,我們小伙伴很歡樂,春天采映山紅、捉蜈蚣,夏天釣魚、游泳,秋天采蘑菇、打板栗,冬天打雪仗、放鞭炮。
那時候,全塆人都是一個整體。誰家娶媳婦生孩子,全塆人都去喝喜酒、湊熱鬧;誰家有喪事有不幸,全塆人都去幫忙,出人出力。大家始終在一起,同歡喜共悲傷。
那時候,全塆人都留在家中務農,每個人都面朝黃土背朝天,大家在承擔著提留的負擔時也享受著莊家豐收時帶來的喜悅。
那時候的時光是靜止的,家鄉的一切仿佛也是靜止的,在當時沒有出過遠門的我們看起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山川、河溝都是熟悉的、每張臉都是親切和藹的、經歷的事情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
向縣城進軍
就這樣,歲月靜靜地趟過了90年代,來到了新世紀。在21世紀初的整個中國經濟大發展浪潮下,家鄉的面貌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在你們上高中那會兒,也就是2004、2005年時,塆里的大部分人開始陸陸續續去天津打工。”我爸爸說。
去天津打工,就是去天津建筑施工工地當農民工:扎鋼筋、架模、打樁、測量,樣樣都干。在此波浪潮帶動下,塆里即使四五十歲的人也去了北方。
隨后幾年,消息便不斷傳來,塆里誰家一個勞動力在北方一年掙七八萬,誰家在縣城買了房,誰家買了高級轎車。
“現在留在塆子里的總共就二十來人,找不到年輕人了。”爺爺說,“人都搬去了縣城,大家都在縣城買了房。”
在我家搬到縣城后,我更深刻地感受到變化的巨大,縣城里一幢幢大樓拔地而起,街上豪車多了起來,也開始跟大城市一樣開始堵車了。城北規劃宏偉而整齊,到處都是在售的樓盤,城郊最偏僻的山腳下都蓋滿了一片片房子。“2004、2005年的時候整個城關就四五萬人,現在有三十多萬人,整個縣一半以上的人住在城關。”爸爸說。“建這么多的房子都賣得出去嗎?不怕過剩嗎?”我問道。“過不過剩不知道,不過需求還是很旺盛的”,做了十多年家裝的爸爸憑經驗說道。
塆子的人說,現在在農村,即使你家蓋的是三四層小樓房,但如果在縣城沒有一套房子,也很難討個媳婦。這樣形勢就迫使家家戶戶想盡辦法往城里跑,在縣城買房子。他們認為,在外面大城市打工買房子安家不現實,回家鄉買房是一個合適的選擇。“我們還是希望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景氣起來,我們這樣的農民工也能跟著受益。”已經在天津成為一個小工頭的新旺說。對于未來,他充滿樂觀,“反正現在房子有了,實在不行就回家做個小生意。”
故鄉是我的根
曾經看到一篇文章說,人成熟的標志是對事物的看法能越來越平淡、寬容。
曾幾何時,當歷史老師說我們縣是貧困縣時,我抱怨我們這兒為什么不能富有些?曾經,當在外面和老鄉說家鄉話時怕被別人認為我們方言“土”。曾經,很敏感地看待別人稱我們縣是山區,因為那意味著落后。
現在想起來,深感曾經的青澀和稚嫩。作為一個在外飄蕩數年,歷盡艱辛的游子,現在故鄉留在我心里的都是滿滿的美好回憶。
賈平凹曾說,家鄉對我們的影響就像烏雞的烏,那是烏到了骨頭里面的。
是啊!故鄉是我的根,是曾經養育我,讓我成長的地方。故鄉有我的親人,故鄉有熟悉的面龐、有熟悉的大山、河流、田地,有親切的鄉音,有我美好的童年,承載著我美好的回憶,豈能輕易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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