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縈“射雕英雄” 恩義兩難斷絕

　　楊道/文

　　自從我用的手機換成可以個性化設置來電音樂后，我就把鈴聲定成了83版電視連續劇《射雕英雄傳》的主題曲--《鐵血丹心》。說服自己作出這個選擇是因為這首歌帶來的關于那部電視劇的一切回憶，對我個人而言，或者說對我們那一批人而言，在今天想來都有太多的符號意趣，而不僅僅是因為現在該劇已被世人奉為一部影視經典。也可以這樣說，那是我經過長久的反省和思考后，發現自己心智的萌動抑或覺醒，當年“射雕”功不可沒。

　　那年頭我正上小學。每當聽到《射雕英雄傳》的音樂響起，我就熱血沸騰，肌肉緊張，忍不住揮揮拳頭、踢踢腿，“嚯，哈，嚯，哈”幾下，第一想到的就是：我一定要會“武功”，要有“降龍十八掌”、“九陰白骨爪”、“一陽指”那些絕招，首先打敗那兩個欺負我們家的“惡”鄰居，然后仗劍走天下，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于是我找了一些大約名叫“武術”的雜志，看著上面的箭頭線指示一招一式地比劃，還練什么“丹田”之氣，內外雙修。早上在林子里做俯臥撐，打拳，劈腿，晚上看點“九陰真經”。上學放學都爆走、飛跑。還自制了沙袋、單杠在家練習。自己做的武功帶扎在腰上，感覺很有力氣。冬練數九，夏練三伏。最后小學要畢業了，我能夠一腳下去踩斷一匹火磚，在同學面前展示我的練功成果，好不風光。另外一個“功夫”就是光著腳板在縣中小學生田徑運動會上跳出了4米8幾，打破了記錄，還有就是后來的100米我跑到了11秒3，甚至可以更快。我母親的一個同事算是武林中人，在當時當地頗有江湖名望，他要收我為徒，被我母親婉拒了，她常念叨的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少林、武當、峨嵋、青城那些，不是我應走的正道。我就一直沒練成我想要的那種武功。

　　那時候電視機還很少，條件好點的家庭也就一臺14英寸，而且黑白。為了有點彩色效果，還買張塑料紙貼在顯屏上，自我安慰一下。想看《射雕英雄傳》，我都是去人家院壩里過癮，早早的催母親做飯，跑步前往，不然就沒好位置了。天氣晴好還爽，要是遇到雷雨交加，那就慘兮了。如果是清風雅靜的月黑風高夜一個人回家，一路上把自己想象成武林高手，感覺帥呆了。記得有一次，我們那里突然停電，氣得我在一邊悄悄掉淚，完全忘了英雄是不是可以哭的。那個時代，我們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娛樂生活讓人生有趣的。而電視上那些大俠們走南闖北、東游西蕩，鐵血丹心、俠骨柔情的，好像從來沒操心過吃穿住行、生活開支，一天到晚就是愛恨情仇，為武功而武功。后來才知道他們說金庸的小說是“成年人的童話”，我只是活在童話里的童話世界。

　　當年的“蓉兒”真正打動了我。我一直認為自己屬于早熟的那類。當然，那種喜歡也只是一種單純的好感而已，還不知道什么叫夢中情人。不久后進入初中，和同學們一樣收集了很多“射雕”不干膠到處粘貼，特別是打開自己的文具盒就看到“蓉兒”在笑，我就在懵懂中有一種對待異性的心悅了，開始在班級或者校園里注意那種“蓉兒”的臉，尤其是她的聲音，最是那一聲嬌俏的“靖哥哥”，簡直有一種不勝酒力的微醺。但那些念頭都是心底的秘密，一如悶熱的夏日里拂過一絲涼風。寒來暑往，年復一年。我可從來沒發現一個貌似“蓉兒”的女生，特別是獲悉翁美玲離世的消息，“蓉兒”，也就成了我和我這樣的“粉絲”心中永遠殘缺的夢，有些凄美，有些失落。唱一曲《世間始終你好》、《千愁記舊情》，與昨天告別，也就是我走出校園的那一天，我知道，我的青春小鳥一樣飛走了。后來真正進入戀愛的人生階段了，才明白“蓉兒”還沉睡在心底，但要找到一位現實生活中的“蓉兒”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經理解了“文學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那句話，“眾里尋她千百度”，也僅僅是有點蓉兒的影子罷了。有點八卦的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居然就姓黃。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射雕英雄傳》只是其中之一。金庸先生被譽為新派武俠小說的一代宗師，“凡有華人處皆有金庸小說”，是因為他市井風貌的小說中不失文化的品格，金大俠對中國文化的知識掌握是豐厚的，感悟是深刻的。說到底，中國社會就是一個江湖社會。大抵可以追溯到秦皇漢武。幾千年來國人都在希望一個救世的俠客出現，俠客們都在做著一個“大一統”的江湖夢。在中國，義字當先，知恩或報，的確是“修、齊、治、平”的必練內功，否則難以成事。而俠客不單是中國或東方文化的產物，西方的“三個火槍手”、“佐羅”那些人物也該算吧，但由于信仰的不同，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此俠非彼俠也。

　　懷舊是人腦中一個隨時有可能被激活的插件。浙江衛視“中國夢想秀o83射雕重聚”仿佛注冊碼的輸入，使我們借此重溫過去--宛如九寨溝的凈水、空山、湛藍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和那些沁人心脾的清潤的空氣。看起來曾經是那么有滋味。

　　【網絡資料】：

　　主題曲：《鐵血丹心》

　　作詞：鄧偉雄

　　作曲：顧嘉輝

　　演唱：羅文  甄妮

　　歌詞：

　　女：依稀往夢似曾見 心內波瀾現

　　男：拋開世事斷仇怨

　　合：相伴到天邊

　　男：逐草四方沙漠蒼茫

　　女：冷風吹天蒼蒼

　　男：那懼雪霜撲面

　　女：藤樹相連

　　男：射雕引弓塞外奔馳

　　女：猛風沙野茫茫

　　男：笑傲此生無厭倦

　　女：藤樹兩纏綿

　　男：天蒼蒼野茫茫

　　女：應知愛意似流水

　　男：萬般變幻

　　女：斬不斷理還亂

　　合：身經百劫也在心間恩義兩難斷